*決定分三篇。





  鴆麝輕鬆地在屋簷與屋簷上跳動著,事先潛入過記下了焰陽堂的佈局方便了他的行動,只是偶爾冒出的人影減緩了他的速度;另外他也因為剛剛的樹枝而不敢大意。那根樹枝很明顯地是在他沒意識地情況下突然冒出的。

  也就是說已經有人知道他的到來。
  會是誰呢?鴆麝只望不要是焰陽堂堂主就好,畢竟他雖然已經想好該如何應付諸位高手,唯獨那堂主現身之少、也沒有什麼使過武功給江湖人試看,單憑那句「一彈指便千萬人應聲倒下」這種妖化的傳聞、就算他是天才也想不到應對策略。

  一陣陰冷的風聲自身後傳來,鴆麝連忙轉過身子、只讓那面罩被劃破一刀。
  風聲再起,他邊閃躲邊挪移到一個可窺看攻擊者身份的角度。

  「不錯,竟然躲過我的連擊。」爽朗的女聲在鴆麝完美躲過一連串攻擊、並穩穩地站在屋樑上後讚美道。女子有著俏麗的短髮,身穿無袖及短褲,腳上一雙長靴子,手持兩把令人瞧了一眼便難以忘懷的絢麗扇子。

  「久仰御風姑娘大名。」鴆麝打躬作揖說道。
  「唷,打量了下我就說得出名字啦?」御風者滿臉春風。
  「在下早有耳聞御風姑娘驚為天人,連天上風神都為之傾心、願借風供姑娘使喚呢!」
  「好你個油嘴滑舌的小子。」御風者笑得合不攏嘴、煞是得意,手中的扇子也收闔了起來。

  鴆麝自是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傾身向後一躍便無息地落到了下方庭院,接著便往返方向逃逸。這一連串的舉動看得御風者大動肝火,開扇後便將內力灌入其中接二連三地朝鴆麝身影攻去。

  「是男人就跟我堂堂正正的比一場!」
  「在下的確感激姑娘這般看得起在下,但今夜前來焰陽堂的目的並非和姑娘比劃比劃,還請見諒。」御風者聽完這句話後才驚覺鴆麝在自己身邊,方要回頭便被鴆麝以手刀擊昏。

  「所以,暫且請姑娘在這歇息一會吧。」他輕放下懷中的御風者,再次趕路。

  剛才在鴆麝向後躍時同時對御風者下了具迷幻作用的毒,導致御風者無法辨輕鴆麝的身影而胡亂攻擊;也因此鴆麝得以欺到她身後加以制服。雖說非正道取勝,但他是個偷兒、只須合己道即可。

  繼御風者之後鴆麝又陸陸續續碰上了些名人,諸如速度如風的「競風者」、一身硬皮的「銅人」、可從眼神猜透其思想的「閱心人」等,雖終究躲過眾人的追擊但也費了不少時間力氣。於是當他在堂主門前看到髑髏大夫時便憂心起自己是否真有能耐盜得走寶劍。

  鴆麝蹲下躲過攻擊。
  「如果鴆麝先生不專注些是會喪命的喔!」指縫與指縫間夾著銀針,髑髏大夫微笑說道。

  之所以被喚為「髑髏大夫」除了因為是醫生,更重要的是他對人體構造非常透徹、尤其是頭部;另外,他也很喜歡以針刺擊敵人頭部,常以亂次使敵人滿頭針的方式玩弄對手至死。是個有凌虐癖好的醫者。

  鴆麝被他那毫無停歇的猛烈攻勢給壓制住,只能勉勉強強地躲過那針頭泛著黑的銀針,臉上面罩也被針毒蝕出一個又一個孔,煞是狼狽。

  「怎麼了,為何不施些毒來瞧瞧?你名中的『鴆』字不該只是裝飾用的吧?」髑髏大夫在射出針時也不忘虧損他個幾句,「『鴆麝』這名號在哭泣喔!」
  鴆麝皺眉不答,一心在躲避那來自四面八方的銀針、大氣不敢歇一下,更別提回應大夫的嘲諷之語。

  眼看那銀針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實在不宜繼續按兵不動、消極地躲閃那攻擊,鴆麝決定突破這囹圄。
  他袖子一揮、腳大力一蹬,便趁著袖中湧出滾滾灰中帶紅的煙霧之際向後退了幾尺;髑髏大夫亦不是盞省油的燈,他氣一凜、眼一瞇便直直朝鴆麝的落腳處射出五針,針針刺進皮內。

  鴆麝雙膝一跪、倒下。

  「……這毒是『魑魅之影』是吧?」髑髏大夫神色自若地自煙霧步出、站在臥地的鴆麝身旁逕自說道,「用的不錯,一般人若是中了可能會造成神經錯亂,甚或敵我不分並自殘。不過你忘了件事,身為醫者怎能不會解毒?」
  他掏出一瓶清徹液體得意說道。

  突然髑髏大夫瞳孔放大,雙手猛地揪住自己胸前衣裳、手中瓶子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摔個粉碎。
  他大口大口喘氣,只覺有一把烈火在胸中悶燒、無處宣洩,體溫節節高升、思緒無法一統,彷彿理智快被那無名火給燒毀似的。

  他一手壓膝、身體微微向前半傾,努力運氣想平撫那異動卻久久不得見效。

  「該死的!」他大聲怒斥,心煩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終於生效了啊……」鴆麝在髑髏大夫的怒視下站了起身、輕拍掉身上塵土,臉上過著滿意的微笑對上大夫的雙瞳,「想不到這般久才生效,不知是那老鴇騙人、亦或是大夫體質亦於常人呢?」

  「老鴇?……難、難不成!」髑髏大夫臉色大變,鴆麝笑笑地回應:「誠如大夫所猜測,是青樓中藥效頗強的春藥之一。大夫理當沒有料到吧?」
  「小人!」大夫咬牙切齒。
  「在下是名盜賊,大夫何能望我當名君子?」鴆麝彬彬有禮回應,髑髏大夫忿恨地瞪他一眼,開始運氣。
  「勸大夫別隨意運氣,加速血液循環反到會讓那藥充斥體內,小心釀成大禍。」髑髏大夫連忙停止行動,但為時已晚;他踉蹌走前幾步便因按捺不住那慾火而倒地,只能狼狽地看向高高在上的鴆麝。

  「在下取完劍會把解藥留給你的。」鴆麝頗同情地蹲下身看著大夫,後者則是半羞愧半情色地回看他。「在下很感激大夫頗有自制地沒有當在下面前自行解除藥性,或是不分敵我、隨便找個人就壓了上去。」

   髑髏大夫只是緊咬著牙,深怕自己控制不住。

  「那在下先告辭了。」
  「慢、慢著……針…毒……」髑髏大夫艱難地發出幾個字音,試著要表達出那困惑他已久的問題,鴆麝駐足傾聽,「臉…毒……痛…」
  「大夫問的是為何你的針毒對在下無效、被腐蝕了臉還能神色自若是嗎?」大夫險險地頓首。

  鴆麝蛻去面罩,露出底下被侵蝕不全的臉龐,白皮混搭著發紫的紅肉、煞是慘不忍睹;若非行醫見過更慘的傷勢、非因在江湖打滾而看過更絕的死法,髑髏大夫可能早就顧不得捨麼抑制春藥,當場就吐了起來。
  「大夫可記得在下是個賊嗎?當賊的最怕兩件事:一、是被官抓到,二是被人認出來,那下場便和一相同;所以除了施毒、輕功外──」

  鴆麝抓住一邊臉,大力一撕,硬是扯下了那破爛不堪的臉皮、露出其中的姣好臉蛋,「易容術亦是在下的拿手功夫。」

  突然一股氣息竄上他的後腦門,鴆麝尚未反應過來便被髑髏大夫反箝制住,兩人一前一後、貼近得連對方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鴆麝暗叫不妙,他未料到髑髏大夫會放任自己本能行動,被反將了一軍。

  「你竟頂著這絕世容顏出現在我面前是考驗我的耐性嗎?」髑髏大夫啞著嗓子說道:「幸好我是不沾男色的,否則你可慘了。」
  鴆麝臉色蒼白笑都笑不出來,他可是感覺到身後男人如獸般的飢渴,隨時都能將自己壓倒在地──只要大夫放棄所謂的「不沾男色」。

  正當鴆麝思索該如何脫困之時,髑髏大夫再次開口:「打昏我。」

  「……什麼?」鴆麝傻了一會才開口回話。
  「我可不願受這煎熬;再者,要我碰男人還是罷了吧!但條件是給我這解藥。」

   鴆麝嘆氣,他就知道沒那般容易;搞不好那大夫的春藥一解便又用針將自己紮個滿頭包、針針進骨才肯告休。

  「……快點,我快按捺不住了。」髑髏大夫冒著汗、鐵著臉說道。
  「……在下這就替你解藥。」鴆麝悻悻然道,用著大夫鬆開牽制的手自懷中掏出一粒藥丸,交與大夫。

  「沒耍人吧?」
  「沒。」

  聞言,大夫乾脆地將黑丸子嚥下肚,待感心中慾火些許平息後才稍稍鬆開對鴆麝的桎梏。
  鴆麝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快步旋身、對著髑髏大夫毫無防備的後頸就是一手刀;大夫頓時昏厥過去,被鴆麝一手攔住將直接撞地的軀幹。

  「……真該說大夫你太正直還是誇你能言出必行啊?」鴆麝有些哭笑不得地將髑髏大夫平放在地。
  他很清楚大夫是刻意不躲的。

  鴆麝起身面向幾步堂主房門,帶回面罩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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